巨硅科技 · 全家康 | 抱團養老:中國老人的自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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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07-24
巨硅科技 · 全家康--傳統的中國式養老正在面臨困境。有一些老人決定自救,約上好友、同伴抱團養老,過上另一種前衛新潮的退休生活。 一條采訪了四位抱團養老的親身實踐者,他們來自兩岸三地,背景...
傳統的“中國式養老”正在面臨困境。有一些老人決定“自救”,約上好友、同伴“抱團養老”,過上另一種前衛新潮的退休生活。
一條采訪了四位“抱團養老”的親身實踐者,他們來自兩岸三地,背景各異,“
其實我們都這把年紀了,最渴望的是過上屬于自己的生活。”
“抱團養老這個詞,就是為我們發明的”
耿姐,72歲,北京
今年我退休剛好滿20年。從3月份開始,我們七對夫妻在北京郊區合租了兩個別墅一起生活。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。
我們這幾對夫妻都是要好的朋友,50多年前就認識了。我們是“老三屆”知青,都是一個地方的人,一起下鄉,一起返城。大家你了解我,我了解你,彼此知根知底,需求也都類似。
耿姐
退休之前,大家都是各忙各的。退休以后,一開始是照顧父母。后來父母都走了,兒女就接上,幫他們帶小孩。現在孫子一輩也上學了,才終于開始有點自己的時間。
我們互稱“荒友”,一起去過北大荒的戰友。之前經常在城里頭聚會,今天你做東,明天我做東,湊在一塊兒,談天說地。但是大家彼此都住得很遠,東城、西城、海淀,哪都有。那個時候,就覺得要是有個我們自己的聚會根據地就好了。
直到四五年前,我開始認真考慮養老這件事兒。一開始考慮過養老院,我和丈夫到處考察,大概考察了幾十家養老院,光北京市就有六七家,還去過昆明、大理、廣州、寧波、杭州、桂林、山東、大連。
“荒友”們在別墅里聚餐
轉了一圈,我發現我不喜歡養老院這種形式。住養老院的幾乎都是不能動的,我們生活還可以自理,不需要全程陪護。還是
希望可以和熟悉的人一起住,有人管飯,自己想吃什么也可以自己做,想吃菜就種點菜,想出去玩就可以出去玩。
和“荒友”們聊,大家也都和我想的一樣。我們都覺得也甭給孩子找麻煩,他們都在上班,工作壓力也挺大,還有自己的家庭、事業,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孝順你。所以倒不如找個地,蓋個房,幾家湊在一塊,互助生活。
后來我才知道,原來這就叫做“
抱團養老”。我覺得這個詞簡直就是為我們發明的。我們這幫人,年輕的時候過的就是集體生活,到老了,也很習慣繼續過集體生活。
耿姐租住的別墅
找到現在住的這個房子,也是一個“荒友”的發現。我們之間有什么事情,互相都傳得很快。發現之后,我們就約著幾家朋友過來玩一趟,順便考察,大家要是都感興趣就住下來,要是不感興趣就算了。
看了之后覺得挺不錯的,別墅位于郊區,價格不貴,一個人3000,我退休金一個月五六千,基本上沒什么負擔。離城區也近,萬一家里有點什么事兒,還可以馬上回來。我們自己有點什么事,跑趟醫院,看個病、拿個藥,也算方便。很快我們14個人就把別墅整租下來,搬進去住。
耿姐與朋友們經常在合租別墅里喝茶聊天
搬進來后,我們把院子又重新整理了一遍。平時打打牌,聊聊天,喝點小酒吃點飯,晚上唱一把卡拉OK。如果天氣不錯,我們就開著車到周邊城市逛,吃吃當地的美食。
今天如果想吃餃子了,我們就一起包餃子,想吃面條了,就做面條。比如北京的炸醬面好吃,有人不會炸醬,有人醬炸得好,那不炸醬的就準備肉,準備菜,大家一起做一起吃,互相叫外號,互相打鬧,其樂融融。
我們心里都特別清楚,這一屆的兒女是靠不住的。不是說他們不孝,是因為我們在伺候老人時經歷太多了。比如說我父親生病了,這禮拜輪著我值班,下禮拜我弟弟值班,然后再下禮拜是我姐姐值班。以前是四五個孩子,可以輪得過來,照顧他養老送終,但是現在很多家庭只有一個孩子,兩個孩子得管兩邊四個老人,太累了。
與耿姐住在同一別墅的陳阿姨與李大叔
而且子女們某種程度上也養成了老是依賴我們的生活習慣。家里一有點什么事兒,比如一個出差了,或者一個去學習進修了,我們就得去幫忙了。雖說也是正常情況,但我們還是想趁腿腳還利索,過點兒屬于自己的生活。離得遠了,他們可能也就被動“斷奶”了。
我們住進來之后,很自覺地互相簽了一份免責書。老年人都有點什么疾病,比如心血管病之類的,在一起住的過程中萬一發生點兒什么狀況,都是自己負責。這是讓家屬放心,也別給同住的人帶來負擔。
我現在也沒有完全和子女們失去聯絡。大概一個禮拜回一次城里的家,做做美容,見見孫子什么的。他們周末沒事的話,愿意過來玩也可以過來玩。未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,我打算一直這樣住下去。
李偉文的“夏瓣生俱樂部”成員
“我們12個人計劃住一起,
死了也要葬在一起”
李偉文,58歲,臺北
我50歲的時候,和朋友組織了一個“夏瓣生俱樂部”,諧音“下半生”。成員都是50歲左右,
我們希望自己中年以后的生活,能夠像夏天的花朵一樣燦爛,現在成員總共有六、七十人了。
這個俱樂部基本上大家都是朋友傳朋友,邀約進來。一個月大概會有一次室內看電影,看完以后交流討論。會有戶外的郊游、爬山,兩三個月有一次兩三天的遠足。
李偉文與太太
我們經常以徒步的方式游臺灣。五年前,走到臺南的時候,發現這里小吃很多,很多巷弄適合逛,有自然風景也有文化氣息。房價相對臺北來講又很便宜。一整棟房子,賣價不到100萬新臺幣,這點錢只夠在臺北買個廁所。我們開玩笑說,70萬一棟,那我們這群人就可以把整條街買下來。
正好這時候當地人講了一句話,很打動我們。他說臺南一年有三百天的好天氣,不會像高雄、屏東那么熱,也沒有臺風。一個朋友大膽提議說,這里條件這么好,不如我們在這里買一塊地,建一個房子,等我們退休之后一起住吧。沒想到居然得到了很多人的響應。
很快,當地的朋友就幫我們物色到一塊地。價格很合適,只考慮了一兩個星期,我們十來個家庭,每戶人大概各投了一百多不到兩百萬新臺幣,買了地,做好了房子的設計。
李偉文
臺灣有很多條件很好的養老院,又有很好的陪護,但我們這幫“熟齡族”,為什么非得勞師動眾要建一個自己的房子?你想想你60來歲的時候,體力和精力都還行,結果住在養老院,一出門就有幾百幾千個推著輪椅的人,太可怕了。
我們自己蓋房子的話,可以挑選自己的鄰居。一起住的都是好朋友,生活和成長過程很接近,大家聊天的時候講個笑話,別人可能聽不懂,我們這群人就會聽得懂。
我們再老一點,可能精力就會比較差,就沒辦法跑很遠去聚會之后再回家。如果大家彼此住得近,可以聊天,一起去附近散步,還可以有很多休閑的生活。
跟朋友的互動和跟子女的互動很不一樣。有時候跟朋友在一起,反而覺得更自在。我們給自己設計的房子,不共用一面墻。同一層里面,等于三個房子擺在一起,每個大套房都有個走廊。既鄰近,又彼此獨立不打擾。
李偉文
不夸張地說,我們甚至計劃死后要葬在一塊!這個好處真的非常多。比較功利地看,其實也是把人脈資源留給我們的后代。現在很多家庭,孩子都不認識父母親的好朋友。我覺得很可惜。我們這群朋友的小孩,是一起成長、一起學習。至少我們讓這群孩子,已經有幾十個看著他長大的叔叔伯伯阿姨了。
等我們這群人百年歸老以后,一起葬在一個地方。這些來自不同家庭的孩子,都會去那邊祭拜,那他們一代又一代都會這樣,彼此認識。所以等于無形中,幫這些孩子找到一個沒有血緣關系、但卻是有共同經驗、共同價值的人脈。
現在人的壽命越來越長,退休之后還有好幾十年。這么長時間,最重要的是要有事情做,有朋友可以交往。像日本現在就是,退休的男生宅在家里變成“
大型垃圾”。
我覺得臺灣也有這個趨勢,所有大大小小的圖書館,都是男生在里面看報紙,或者在家里追電視劇。因為他們退休后不曉得去哪里,不會出門,身體就越來越差,可是又死不掉,這樣活的得會很糟糕。
我寫過一本闡述退休生活計劃的書,叫《李偉文的退休進行式》,
我一直提倡的概念就是,當你還在工作的時候,就應該開始為退休生活做準備。不能一味地指望子女。因為孩子上大學以后,就是獨立的人生。
“共居養老之后,我重啟了人生”
廖Sir,67歲,香港
我2010年正式退休。第一任妻子很早就去世了,第二任妻子在退休前離了婚,和前妻生的子女也都不在身邊,等于退休時是孤身一人。
6年前,我住進現在住的這個老人宿舍,也是通過朋友介紹入住的。這個宿舍位于將軍澳,是香港慈善機構牽頭辦的,專門組織年齡在60歲以上、但又有生活自理能力的老人一起居住。
這種宿舍全香港目前一共有3處,入住老人355人。我住的這處,一共有124個老人,最年輕的60歲,年紀最大的98歲,只要有自理能力的,就可以住下去。
廖Sir居住的老人宿舍,舍友需要自己煮食
這也是這個老人宿舍和養老院最大的區別。這里沒有專人照顧你的起居飲食,大家都是自助或者互助,更像是專屬老年人的合租公寓,除了租金外,伙食、水電費等等全部都是和室友分攤的。
我現在每個月的房租是港幣1885元,和另外兩個老人合租一個300尺(30平米)的單位,廚房、洗手間都是和室友公用的。我一周七天都住在這兒,其中4-5天參加社區組織的公益活動,做做義工。
周末廖sir與舍友參加娛樂活動
周末的時候,就在宿舍里,和舍友一起活動,扔飛鏢、唱卡拉OK等等。宿舍里有酒吧,我們可以喝酒談天。我喜歡跳舞,我們時不時地會邀請外面的專業舞蹈老師來這里教我們,大家一起玩,都有表演的機會。
現在我每天都很忙,每一天都過得很有意義。我是當老師的,以前在學校經常要照顧小朋友,在這里我照顧同伴的起居生活,找到了當年的感覺。我被舍友們一人一票推舉為老人宿舍委員會的主席,專門負責老人宿舍和其他機構的溝通工作。
因為香港政府實行“居家安老”政策,提倡老人留在家里讓家人照顧,只有不能自理的老人,才有資格申請到老人院。所以其實我們這種沒有家,又能夠自理生活的中老年人,就成了夾心階層,來到這里與其他老人共居,是最好的解決辦法。
香港的政府分配租房“公屋”
去年,其實我已經申請到了政府分配的住房,租金比這里更低,只需要1000港幣左右,而且位于高層,環境更好,有更大的私人空間。很多人非常羨慕我,說終于不需要和別人合用一個臥室了。
可是我最終還是放棄搬家,繼續留在宿舍里和其他人一起住。舍友們都覺得我很傻,但我覺得選擇是正確的。在老人宿舍,我的人生像重啟了一樣。我感覺到大家信任我、欣賞我,收獲到很大的成就感,肯定了我存在的價值。
廖Sir
我一直住在老人宿舍,也有一個心態,就是
免得麻煩兒女。
我有一個女兒,兩個兒子,除了小兒子剛畢業外,其他的都工作了十年八年了。大家都在香港,一年大概見面三、四次。將心比心,我少麻煩他們,他們也更愿意多來看看我。
老人最怕的其實就是孤獨。獨居很容易變得空虛寂寞。老了還能夠在社會上、在一個群體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功能,我覺得對自己的身心健康是特別重要的。
抱團養老的概念其實最早來自西方,起源于六七十年代的丹麥,之后推廣至瑞士及荷蘭,最后在歐美各地流行起來。
志同道合的老朋友,不依靠子女,離開傳統家庭,搬到同一個地方搭伴居住,一起喝茶、吃飯、種花、旅行。共同承擔生活成本的同時,也慰藉了精神上的空虛。
怎么樣才能實現抱團養老?除了觀念上要改變,現實中也要做好一些準備:
1.要有一定的經濟能力
抱團養老比家庭養老的花費更大。首先它需要額外的房租,其次,如果參與者對生活質量有較高要求的話,飲食、清潔等需要有專人負責,這也是一筆不少的費用。更有人認為,抱團養老的本質就是“搭伙過日子”,“退休金4000以下的你想都別想,只能是做夢而已”。
另外,共居的長者也必須在經濟條件上處在同一水平。比如說現在家庭環境較好的老人,都經常組團旅行,然而生活拮據或者消費觀念不一樣的長者,他們只能留在家里,心里就會有落差,長久下來,他們之間就會有隔閡,也容易產生矛盾。
2.要有一個基本健康的身體
一般共居的老人都要有生活自理能力。大家聚在一起是為了更好地生活而不是為了獲得更好照顧。因此如果是長期病患者或者自理能力不強的老人,就不適合這種養老方式了。
3.性格要開朗、合群
抱團養老過的是一種集體生活,需要更多地與身邊的人交流和合作,完成生活中的大小事務,參與者的性格決定了他是否能在抱團養老中獲得舒適和快樂。性格孤僻內向的老人,就很難融入集體中,無疑會給他們帶來煩惱。
無論如何,在中國社會老齡化步伐越來越加劇的當下,傳統的家庭養老模式已經注定不能滿足需求。
每個人都會到達人生的下半場,或早或晚都會面臨養老問題。選擇如何老去,是所有人都要面對的命題。
(文章來源:一條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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